【里皮专访】执教国足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希望球员们早日变得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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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磊、曾晓、赵宇

马塞洛·里皮先生被媒体包围。

电视台的女记者向他说明了节目的需求，希望这个经常不耐烦的意大利老头安静地坐着。

这是他出任国家男足主教练后首次接受媒体采访，应该显得从容、优雅。虽然工作人员要求他穿西装，他差点拒绝，“我现在在度假，总不能说有记者来我家，我立马就换上西装吧？”

虽然首场比赛以平局结束，虽然国家队就这样结束了2016年，但这意味着明年俄罗斯世界杯的征程将更加绝望。

不管这一切，这位估计全球年薪最高的足球教练能坐在这里，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大人物】里皮不会让中国足球等待自己职业生涯最后一站太久

尽你所能回报你在中国受到的礼遇和尊重

11月19日，中央电视台、腾讯体育、五星体育在广州天河区某酒店顶楼行政酒廊等候里皮。

听完媒体的诉求，里皮走进临时布置成演播室的会议室，径直走到落地窗前：“！”他吐出了“体育场”两个字。

窗外是天河体育中心，广州恒大足球俱乐部的主场，那是里皮在中国工作和生活的起点。

“我怎么能忘记我在中国三年（2012-2015）期间内心激起的情感呢？它们非常美丽，非常强烈。当我走进这里时，我没想到会看到这座体育场，它深深地震撼了我。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非凡的时光。”

感觉一切都回来了。广州的空气温暖潮湿，不像刚结束比赛的昆明。夜幕降临，冷风吹进老人的关节。里皮先生已经68岁了。无论他多么乐观、精力充沛，他都不得不承认，与中国队签约很可能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份合同。

“据我所知，中国足协联系过他三次，至少三次，他一直犹豫不决。这种犹豫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里皮想给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趟列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一位资深国脚表示，在官宣前一周从一些渠道得知里皮将率领国家队时，自己也感到很意外。一是中国队处境不好，就连神都未必能救得了；二是里皮已经答应回归恒大，难道还会有其他问题？

据意大利媒体报道，中国政府一位高层官员致电里皮。前述国际足坛资深人士通过其渠道证实，“促使里皮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不仅仅是中国足协，也不仅仅是许家印的热情招待，还有中国政府的诚意。中国政府的诚意彻底打动了他，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我们向里皮询问有关这一通话时，他否认了这一说法：“我只与中国足协的人谈过。”

那个我们熟悉的里皮又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

会议室的天花板上有一面长长的镜子，映照出里皮的影像。他穿着西装，光着脚，穿着休闲皮鞋，七分裤露出脚踝，这种穿法很时髦，尤其在他出众的外貌下。不过，天花板上的镜子里，他的头发已经泛起银光，看不到脸。

“中国给了我很多，我希望为中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回报我在这个国家受到的礼遇和尊重。”他自然而然地解释着自己的动机，言语中充满着令人信服的动情。

中方给出的合同薪水是一个颇具吸引力的数字，据传闻里皮的球队年薪为2000万欧元，这一传闻至今尚未得到权威人士的证实和否认。

了解他的人有着不同的猜测。有人认为钱是一个重要因素；也有人认为，“不是钱的问题，他有足够多的钱，至于帮儿子还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里皮是典型的西方父母，儿子的命是他自己的，跟他爸爸无关。他之所以回国执教，一方面是他确实喜欢足球，另一方面回到意大利后，他感到了落差——在中国，他有随从，到处享受崇拜；但回到意大利，他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职业选择，里皮非常认同弗格森的观点：“选择一支球队，你和老板的契合度比俱乐部的名字和目前的实力更重要。”

这次，里皮给自己选择的老板是中国足协。

足球是万能钥匙

采访前，中国足协工作人员曾与三家媒体反复沟通，在保障各媒体权益的基础上控制采访时长、避免重复提问，而进行这一工作的人，正是恒大队内和随队记者十分熟悉的康兵。

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也有闲聊。有记者开玩笑说：“康总，恒大福利好，我可以跳槽到你们公司吗？”

康兵连忙说道：“我已经离开恒大了！”

记者们这才想起来：对了，加入足协，也是一个很差劲的组织。

里皮回国不仅带回了完整的意大利阵容，还特意点名前恒大队中方主帅李铁和俱乐部主席康兵加入国家队，这两人的职责相当一部分就是对接中方各界。

“里皮教练给了我更多的鼓励中国足球教练里皮年薪，他很善于帮助我，任何与足球有关的问题，或者相关的话题，他都很乐意帮我解决，我感觉我和他是师友关系。”李铁在谈及里皮教练时曾这样说过。在恒大任职期间，里皮曾向他询问一些中国球员的背景，比如孙继海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能踢中超？李铁还在新队担任球队领队，顶替了之前被他“炮轰”过、后来又和好的郭冰妍。

康兵的工作更多的是事务性的，里皮把他看作是与足协沟通的桥梁。

足球是万能钥匙

里皮把自己的成功经验整体移植过来，在恒大的国家队球员也感受到了一切都是一样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只是增加了一位新的体能教练，整体的思路、日常的管理都和在恒大是一样的。”

此次归来，里皮依然定居广州。

广州的足球氛围很浓厚，这位意大利老头时常怀念球场上球迷的歌声。

我采访的这家酒店今年的业绩相比去年有所下滑，这其中肯定有原因。他们向总部汇报说，因为今年恒大在亚冠联赛中发挥不佳，珠三角地区前来观赛的球迷数量大幅下降，酒店生意受到冲击。

足球有点像一把万能钥匙。

广州人热爱看球，但也懂得给明星一些空间。里皮有时乘地铁出行，路人也只是远远地观看、拍照，很少围观。

2013年大年初五，南方人物周刊记者在恒大酒店大堂采访里皮。那是售楼处旁边的一块空地。新年快结束的时候，看房的人很多。那位男士吵着要问“多少钱？”他恰好转头看见了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自言自语道：咦，这个外国小伙子看着眼熟。他问旁边的女士：你认得他吗？那位女士没看比赛，也没在意。那位男士又自言自语道：好像是那个教练，好厉害啊。之后，他又一次投入到了选房的战斗中。

里皮也爱这里的美食。他曾对意大利媒体说：“中国菜很好，我执教恒大后重新制定了很多规则，其中为数不多的没有改变的习惯之一就是球队的饮食。”“贝类很棒，我经常吃烤虾，配上雪碧或柠檬汁……我在意大利的时候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总是胃痛。但来到中国后，我的胃病就好了。”报道称，他曾将功劳归功于中国的豆制品，“引起了亚平宁医学界和健康学者的关注。”

里皮在这里适应得很好，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东方人吃狗肉。

他的私人翻译文谦石是一位中国通，他的名字取自文天祥和石谦。他亲切地称呼年长的中国记者为“老大哥”。他和记者交谈时总会说：“李教练认为……”当他陪同里皮在主席台上看比赛时，他会把椅子往后挪半个身子，尽管大多数时候他必须伸直身体来翻译中国领导人的讲话。

“我不接受简单的挑战”

尽管身处风暴中心的人们表示一切如常，但足球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中国国家足球队在昆明训练时，足协新闻官在现场维持记者秩序，划出边界并宣布：“请大家注意，不要越线！”记者们条件反射地回应：“越线！”

“出线”二字一直是中国队的魔咒，尽管如此，谁都知道足球的发展要靠长远建设，青训体系不能抛弃。

里皮不会让中国足球等太久

前中国国家队主教练、非常了解中国事物的米卢说：“长期？哈哈，中国不喜欢等待。”

里皮对“中国速度”也有所体会，初到广州，两个月内，他不断被问到：有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缩小中日韩之间的差距？

“‘最快的速度’？我想这正是中国在过去30年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带给中国社会、中国人民的自信。所以我觉得很多问题只要找到对的方案、找到对的人去解决，是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去解决的。如果把这个挑战放到城市建设、铁路建设、一些物质建设上，我觉得‘中国速度’是可以实现的，因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蕴含的能量确实太大了，过去很长时间没有被合理地挖掘出来。但足球的发展就不一样了，在社会层面，足球是最复杂的运动。”里皮在自传中解释道。

有趣的是，他还坦言，自己执教恒大时与俱乐部的续约“就是以‘中国速度’完成的，这或许是只有广州这座能够孕育奇迹的城市才能达到的速度”。

就这样，签约中国国足也算是梦想成真了，从高洪波辞职到足协正式宣布里皮接任，只用了11天的时间。

这是一份矛盾的工作，既要解当下之渴，又要为未来挖井。中国足球什么都缺，不能再奢求了。围观的人们为老头子担忧：难道他就不怕这最后一站毁了他的名声吗？

“这不是问题，这是风险，也是挑战。我不接受轻易的挑战，在我的这个年纪，简单的事情我都能做，困难的事情我也能做。”银狐一脸不容辩驳的神色谈及自己的年龄和经历。

他的得意门生卡纳瓦罗也表达了类似但更全面的看法：“我不认为里皮执教中国国足是一种冒险，相反是一种勇气。首场比赛，人们就看到了国足明显的进步，尤其是球队的面貌，这是足球最关键的要素。球队的自信，不是谁都能建立起来的……世界上没有注定成功的足球，只有追求成功、渴望成功的足球人。”

“你们是男人，不是胆小又敏感的孩子”

“里皮教练是心理学大师。”熟悉里皮执教风格的人士说。昆明之战，中国队发挥正常，不像前几场比赛那样尴尬甚至处于劣势。里皮对队员心理、信心的强化，立竿见影，成为中国队在速度要求下的一剂强心针。

“我不知道中国球员为什么缺乏自信。在意大利，大家都说这是典型的中国病。我曾经花了十几二十天的时间试图说服他们（中国球员），他们并不比别人差。……我告诉他们，我和我的团队试图教他们良好的球感和技术支持，让他们明白在球场上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好的。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心态了。他们是主角，他们的意志能把这场表演中的每个人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团队。”

里皮在赛前动员会上告诉我：“我告诉他们，你们是男人，不是胆小怕事、敏感的孩子。你们是男人，要保卫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国家。你们要有保卫世界上重要国家的意愿。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受到束缚。”

笔者问张琳芃，里皮是怎样向你传达自己对胜利的渴望的？

“他接手国家队后，没有告诉我们‘打好比赛’，而是要求我们必须战胜任何对手，我们的目标是打进俄罗斯世界杯。面对强队，有些人可能会说‘保持平局，争取胜利’，但他的想法是要赢得比赛。‘虽然很难，但你有能力做到。’”

里皮似乎在教国脚们如何踢球

里皮擅长在鼓励的同时缓解压力，用隐形的要求代替强制性的约束。在昆明的那段时间，没有收缴球员的手机，也没有查房，教练组只是告诉球员们，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职业球员，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训练中，姜至鹏传球失误，导致对方反击进球，他向里皮道歉，但里皮阻止了他：“没什么好道歉的，犯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大家要拿出激情，不要被国家队的压力和束缚。”

采访现场，里皮不时开些玩笑，是整个气氛的掌控者。

当三家媒体把“小蜜蜂”（无线话筒）放到他身上时，他称“我看上去像个机器人，动不了”。

当摄像师让他面对记者（镜头）回答问题时，他会说：“不，如果你是个美女就更好了。”

他还会突然看着众多摄影师中的一个留着黄色西瓜太郎发型的年轻人说：“你看起来像特朗普！”

大家都笑了起来，仿佛《主教练来了》五分钟预告片所引发的紧张感从未存在过。

“我觉得里皮很擅长和媒体打交道，这是很多名帅不擅长的。不管是如今的穆里尼奥，还是瓜迪奥拉，这些名帅都不擅长和媒体打交道。他不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但他很关注（媒体）。”一位国际足坛资深人士回忆，有一次里皮率领尤文图斯对阵皇马的比赛，一个很小众媒体的记者要求采访，他在比赛前一天就接受了。

“我当时想不通，那么多大媒体都想采访他，他都不接受，为什么就接受这个呢？后来我问他，原来他看过那个记者写的东西，他很细心，觉得那个记者写得很专业，很平实，没有太多花哨的词，这在西班牙记者中是很少见的，所以就接受了。”这位人士这样评价里皮：“他和太多记者扯上了关系，他离开这个俱乐部，又加入那个俱乐部，在不断跳槽的过程中，他没留下多少敌人。瓜迪奥拉离开巴萨的时候，很多记者骂他，穆里尼奥也是。但你看里皮，来来回回，没有留下一个敌人，这个人办事能力很强。”

里皮在足球界历尽千辛万苦，带领过强队攻坚克难，也带领过弱队或陷入困境的球队乘风破浪，不管球队强大还是低迷，他总能找到办法。

“我的感觉是，他的平衡能力非常好。”前述资深国际足球人士说。他曾问瓜迪奥拉：“里皮是一位好教练吗？”瓜迪奥拉回答道：“里皮不是一位好的足球教练，他是一位伟大的足球大师。他的足球影响了很多人，包括我，他也一定会影响和提高中国足球。”从很少称赞别人的瓜迪奥拉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属罕见。

2006年世界杯意大利与德国半决赛前，里皮对球员们说：“今天早上我们不训练了，我要给你们一个教训……”在一些调皮球员的鄙视声中，他谈到了死亡。

“在一个家庭中，亲人的离世是无比痛苦的悲剧……但在家庭内部，我们可以称之为‘互助’的关系网络正在加强，这使我们能够以自己更能承受的方式处理悲伤……对其他家庭成员的责任和爱会产生不容置疑的能量。这是团队在面对威胁和危险时的力量。不仅如此，照顾他人的冲动甚至超越了求生的本能。这种动力只有在团结、有凝聚力的团队中才能释放出来。”这是他在赛前为那些深陷“电话门”泥潭、害怕失败的意大利国脚们所做的动员。

结果大家都知道，那一年，里皮带领的球员们赢得了世界杯。

这并非他年老之后才具备的能力。里皮的老友、那不勒斯俱乐部的资深员工、球衣经理托马斯告诉我们：“他执教那不勒斯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正面临财政危机，周二他会想着其他问题，周四他只想着比赛……里皮确实是一位好教练，因为他一方面救了球员，另一方面救了俱乐部。他将两者结合起来，成功晋级联盟杯。当时俱乐部没有钱，这个结果给了俱乐部一个推动力。”托马斯总结道，“里皮总是让你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然后你就能看出来他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他是球员的朋友和老大哥，让你从他的角度感受到。”

托马斯给中国队新任主教练的寄语是：“好好表现，不要犯错！祝你一切顺利！”

“里皮的足球最让人敬畏的地方就是没有瑕疵”

张琳芃说，在他心里，里皮确立权威的时刻，就是在平时的训练中。

“他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对我们每个方面要求都非常严格，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他都会一点一点的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作为成人队的教练，他确实做得很与众不同。”

里皮的临场应变能力也受到专业人士的高度评价。

“我觉得里皮教练的换人很多时候是主动的，很多时候不是常规性的换人，比如有人受伤或者状态不好中国足球教练里皮年薪，他换人是比较主动的，总体来说比较积极，他的换人也要体现这种思维。”这是对里皮技战术思想有深刻理解的人的评价。

在意大利，人们在谈论里皮的踢球风格时，喜欢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战术，优雅、经典，但也有人将这种战术定义为“过时”。当一位中国足球专家与博斯克、贝尼特斯、西蒙尼三位名帅谈论此事时，三位名帅发表了如下言论：

“里皮的足球最让人敬畏的地方就是没有破绽，临场应变诡异、巧妙、实用，他的足球扎实，有内在的力量，我觉得这为建立新的足球体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很多球队都需要超级球员，很多球队也需要超级教练。里皮就是这样的教练。每个对手不仅要研究自己的球队和球员，还要研究里皮。”

“里皮的足球永远不会过时，永远是职业足球教练学习的经典。他这个年纪还能接手球队，足以说明他对足球的热爱和坚持，也为他过去取得的非凡成就增添了理由。”

该专家不禁感叹：“里皮来中国的时候，我们很多同事都忽略了他的竞技性，里皮在执教方面确实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人。”

银狐不会远离球场

“我无法远离比赛。”

2002年，弗格森宣布赛季结束后退役，消息传出后，里皮与同事打赌，果然，弗格森在赛季结束前改变了主意，里皮为此赢了一盒雪茄。他说自己理解弗格森的心情，“我仍然对球场的味道念念不忘，我根本无法离开球场。”

草地、泥土、暖风，广州又下雨了。11月20日晚，里皮回到天河体育场观看足协杯决赛，广州恒大对阵江苏苏宁。

恒大精心准备了两套讲台桌椅，一套比较低，靠近球场，但可以淋雨；一套比较高，有屋檐遮挡。上半场开始前，里皮就坐，被一位眼尖的妈妈发现，她赶紧指给孩子看：那是里皮！大鼻子的那个。孩子不知道里皮是谁，妈妈就告诉他：“里皮是恒大队的主教练。”

下半场，由于大雨，主席台移到了上层，更多的球迷看到了。有的喊了一声“许老板”。许家印笑容灿烂，赶紧转身向球迷挥手。里皮上场，球迷们更加激动，但没人敢喊他。

记得2014年3月8日，中超揭幕战恒大对阵河南的比赛结束后，我跟着里皮来到新闻发布室，他想把剩下的雪茄掐灭扔掉，就直接进了卫生间，是女卫生间，身后的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他，但他最终没敢开口，安慰着目瞪口呆的作者说：没事中国足球教练里皮年薪，洗手间和厕所是分开的，他就是去掐灭烟而已。

已步入暮年的里皮，凭借着身经百战的权威、经典的技战术、坚强的性格、均衡的心态、不懈的求胜欲望，正式接任中国男足国家队主教练一职，对此大家该抱有怎样的期待呢？

为了赶飞机，里皮提前十分钟离开了球场，比分是1：1。我身后一位球迷误以为里皮不忍心看到恒大主场被逼平，焦急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喊道：“里皮，别走，还有希望！”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球员、专家及资深人士匿名）